可乐冰

岂能尽如人意,但求无愧我心。

山河故人

日常感受自己文笔的辣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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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景行第一次见到冯正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。

他那时刚觉醒不久,精神体是条西方喷火龙,是很罕见的形态。而代价就是难以约束,毕竟是龙,又怎么会甘于人下?


他控制起来尚有些吃力,前几次放出火龙烧坏了不少塔里的设备,为此写了好几份检查。可这也说明了他作为哨兵优秀的战斗力量,塔里对此很重视,因此为了发掘他的潜力将他和普通哨兵分开训练。于是他的生活只有狭隘闭塞的训练场地,日复一日的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,即使膝盖已经红肿,即使汗水糊了眼睛,可他能得到的也只是再来一次的号令声。


就算他天赋过人,可黄景行也只不过是个不满18岁的孩子,也会觉得孤独。

某天晚上,他悄悄绕过门哨去了普通哨兵训练区,刚好碰见哨兵们结束训练正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去食堂,连精神体都在互相追逐或是玩闹。只有他默默独行,只有他格格不入,好似世界建构了高墙与他隔离,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听过人群的喧嚣声,尽管这些喧嚣此时与他毫无关系,可他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没有人烟的所谓的高级训练场。


一个人,太冷了。


就这样发着呆晃着神,黄景行不知不觉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。


北京塔建在城市的郊区,周围是旷野,800里都不会有一个人。因此到了晚上,抬眼便可见闪耀星空。黄景行便干脆放出火龙便躺在地上看星星,丝毫不怕火龙惹出什么乱子,有什么关系呢?左右不过他自己,就算烧了这地方总也不会伤了谁。


其实那些时候黄景行内心也是有期待的,是不是只要他控制得好,不会伤害了谁,他就能和大家一起了,是不是这样他也能拥有一点点属于正常人类的温暖。


但他确实没想到,火龙并没有烧掉操场而是给他捡了一个黑白团子回来。

彼时他正对着群星发呆,幻想倘若自己逝去了会成为哪颗,却被身边传来的“嗯嗯!”叫声所吸引。

这听起来像是某个幼兽发出的声音,他撑起身体寻声一看,只见他家火龙毫不见外的叼着黑白色毛绒团子的后脖颈歪着头看他,眼神里写满了理所当然,而后者四肢朝空的扑腾着。


嗯?团子?



他从未与其他人一起训练,自然不清楚精神体之间的交流方式,也不清楚这只奶团子又是从何而来。


可倘若他稍微能有些常识,便会知道他眼前这只究竟来自何方,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无名人士。


只是此刻的黄景行只有纯粹的属于少年人的好奇心。他伸手轻轻把毛绒团子摘下,翻了个面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熊猫。还是只没长大的熊猫幼崽,爪子和脚都短短软软,抱在怀里便是温热的一小团,眼睛亮晶晶的正看着他。


“噗……”忍不住笑出声,这是谁家精神体这么可爱,仿佛被人在心口上开了一枪,黄景行几乎是一瞬间就臣服于国宝的魅力之下,忍不住上手搓了又搓揉了揉,还在人家熊猫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。

“那个......”

突然后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,他回头看到一个清瘦的圆圆脸下巴尖尖的少年,手插在裤兜里,看着他脸色不是很好。

“麻烦您放开我的精神体行么?”

“您这样让我很困扰。”

那真是黄景行这一生最窘迫的时刻。偷撸人家精神体还被正主发现了,其尴尬程度好比捉奸在床。他连连道歉又解释了前因后果并且顺便瞪了火龙一眼,然后将团子双手奉还。对方接过熊猫后,他感受手上残留的温度还有些遗憾,真的是很可爱的精神体啊。

摸不到了,难过。

对方接过熊猫抱在怀里,似乎是因为黄景行认错态度良好而脸色缓和了许多,甚至大大咧咧的走到火龙前上下打量了一下。


“就是你叼走了我家大熊?嗯?” 说罢便伸手去摸龙的头。


“哎?小心!”黄景行刚出声阻止,就意外的看见他的精神体喷了两下,缓缓低下头去让这个少年的手落在额头上,甚至还讨好似的蹭了蹭。


他直愣愣地看着他们,心里涌上一些不可置信。要知道他家火龙脾气爆得很,从来不给人摸,为此无意间伤了好几个不知情的人,这才是把他隔离开的根本缘由。


而如今,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年熟练的从龙头撸到尾,又挠了挠龙下巴,而火龙竟也十分配合的趴在地上,任他为所欲为,甚至会笨拙的发出喉音来讨好对方。


倘若是三十岁的黄景行必然会说那是缘分的伊始,宿命的源头,而当下只有18岁的黄景行只是在想,也许,他也可以不是一个人。


“你撸了我的猫,我也得撸回来才行吧?”

终于,对方似是摸够了,一把扛起熊猫回身和他握手,眉开眼笑的说: “你好,我叫冯正,是个向导。我知道你,你是黄景行对吧?”


那个初入北京塔的,说着一口京片子,精神力堪比核弹的向导竟然是这么个温温和和的性格。


就这样,黄景行认识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人:



“你好啊,冯正,我也知道你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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